阿香哦了一声,坐到了小姐的梳妆台前。
“小姐,你有钱也没用呀,你逃不出这府里,外面可全都是老爷的人”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妙计”
“小姐你能答应我件事不?”
“好,你说,只要你不拦我,我这屋里的东西随你挑”
“阿香不要东西,你能带我一起走吗?我留下来,老爷非把我打死不可”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如果你听话,我就带你走,到时候我给我爹留封信,他也不会去找你家人要人的”
“谢谢小姐”
“别谢我,既然有你在,那就更简单了,明天晚上三更,你带着钱在南城根下等我,对了,给我准备一套男人的衣服,天一亮我们就出城”
“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呀,嫁给皇上,那是多少女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你图什么呀”
“不图什么,我高兴怎样就怎样,谁也别想安排我,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记住,明天晚上三更,城南根下”
“哦……”
有了阿香的帮助,杜宁宁第八次逃跑计划又要成型,只是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以偿。
转过第二天,杜宁宁装作若无其事,在阁楼上临窗绣花,边上放着暖盆,熏香,一幅乖乖女的模样,一直到太阳落山,一幅鸳鸯戏水图硬是给她绣成了野鸭打架。
皎月高悬,时近初更。
杜宁宁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窗边的烛火还在燃烧,她蹑手蹑脚地趴在窗口看外面的动静,屋外,七八个女佣正或靠或躺,发出一阵阵轻微的酣声。
杜宁宁暗笑一声,缩回头,在房间里找了一堆的书,松散地全都堆在床边,再拿过烛火,星火正在燎然,杜宁宁面带微笑。
这间阁楼,主体为木质结构,现在又是深秋季节,火势很快就开始蔓延,杜宁宁又将两边的窗户给打开,风助火势,没过多久,燃燃大火便将整张床吞噬,而且正向屋顶烧去。
看着火势越来越急,杜宁宁这才转身下了楼,等着逃走的机会。
夜空中‘霹雳啪啦’的声音响成一片,四处都是充斥着呛人的烟味。
突然,一声巨响,把杜宁宁都吓了一跳,原来,二楼的地板被烧穿了,一团大火球‘轰’地一声掉到一楼,星火四溅,屋中布幔重重,碰上就着,一时,整座阁楼都在燃烧。
屋外也变得骚然,那群在外看守的女人也四下惊声。
锣声,哭喊声,吵闹声,大火呼号号,连成一片。
“快,快救火呀,来人,冲进去,把大小姐救出来,快呀”
杜宁宁听到这是管家的声音。
房门被人用脚揣开,立时涌出十几个家丁,趁人不备之时,一条人影从后窗翻了出去,“哎哟”杜宁宁摔了一跤,但很快又爬了起来。
大火越烧越大,随着风向,正有向前院转进的势头。
‘轰!’
三楼的地板塌陷,带着火苗的木块穿过窗子散布开来,把边上的屋子也点着了。
更多的人加入到救火大军,只是由于这火是人为故意放的,且又烧了这么久,根本没可能在短时间内扑灭。
有人作过调查,救火只有在它发生前的那一瞬间才有可能扑灭,大火是无情的,点着什么烧什么,不烧尽它周围一切能烧的东西它决不会停下来。
火灾没有扑灭的,只能等它慢慢熄灭。
大火冲天,人声鼎沸,整个杜府都忙活起来了,连在院外站岗的士兵也加入进来。
在所有的大院里,都有水井,人们站成几条线,锅碗瓢盆成了接力棒,川流不息,水井的方向,在前院和后院的交汇处,而杜宁宁从阁楼后窗跳出来,根本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看后门,太好了,这回连墙都不用翻了。
灰头土脸的杜宁宁从后门一溜烟跑了出来,冲上大街,七扭八拐,这怀宁城,她熟悉每一条街道,没多久就来到了南城根下,主仆俩靠在城墙根下,遥望着城中那直上夜空的火柱,两人都不免惊讶。
阿香痴痴地说,“小姐,这回,这回玩,玩大了吧”
杜宁宁用满是炭灰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咬了咬嘴唇,呆然道,“好像是也”
寅时刚到,天蒙蒙亮,城外缓缓开启,杜宁宁和阿香换上男装,混在一堆出城的挑夫之中,混了出去。
大火烧了一夜,整个杜府后院都烧没了,阁楼也在天亮时完全坍塌。
杜府的管家一听说大小姐没找到,人顿时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捶胸顿足,急得上下乱窜,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杜伯一面让人仔细在废墟里搜寻,一时派人飞马朝安庆去报信,安庆府尹杜明还不知道这事。
未来的大顺皇后葬身火海,这要传出去,杜府一个也活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