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有点失落。不过,更多的还是欣慰,点点头,说道:“咱家也觉得你办不出如此狠辣的事情。真要这么做,你也就不是你了。只是,不这样做的话,怎么两个月内实现你的承诺?你可别告诉咱家,适才席上你说那话纯粹吹牛!”
“吹牛不吹牛,到时候自然见分晓。现在么,请恕孩儿先卖个关子!”陈默一笑说道,暗暗寻思:“到时候他每要是怀疑是老子对张四维的父亲做了手脚,大不了推到霍东头上,就说无意间得知了张四维父亲病重的消息,早就着他派人关注,知道其活不过两个月,这才有此把握。”
这事早在那日在热气球基地跟冯保一番长谈之后,他便让霍东找京城原来的好友去办此事,只需霍东不瞎说,谁也别想在此事上做文章。
至于霍东,虽然为人圆滑,善于见风使舵,但他相信,只要让霍东一直感觉跟着自己有前途,对方一定不会背叛自己。
“但愿你能让咱家刮目相看!”冯保没有追问,往店内走去,边走边道:“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骆思恭跟王世贞都没走,估计是在等你,赶紧过去吧!”
陈默早就看到有两顶轿子没动地方,知道是王世贞和骆思恭,也知道两人为什么等自己,不禁苦笑,一边措辞,一边慢吞吞走了过去。
轻咳一声,骆思恭跟王世贞先后下轿。
“骆大人,王先生,两位……?”
骆思恭先看一眼王世贞,当先冲陈默一抱拳,说道:“印公请了,本官今日前来,实则与王先生一样,皆因印公面子。现下里在此等候,也只为跟印公说一句,犬子久蒙印公照拂,又因印公而得当今眷顾,本官无以为报,日后印公有用的着处,只需吩咐一声,水里火里,本官牙蹦半个不字,人神共弃,不得好死!”
“骆大人言重了!”陈默谦虚道:“赵千户今日际遇,皆因他自己的努力,咱家可不敢居功。”
“印公勿需客气,本官适才所言,皆出肺腑,绝无半分虚言……”
“咱家知道!”陈默打断骆思恭,深深一躬,说道:“既然骆大人瞧的起,咱家若再多说就显得不识抬举了,如此,先谢谢骆大人了!”
骆思恭哈哈一笑,说道:“这才对嘛!想印公手刃邢尚智时风采,何等痛快?早就该如此嘛!行了,王先生怕是还有话要对印公说,本官就不多待了,先走一步,告辞了!”说着转身上轿,倒是爽利的很。
“骆思恭是今上潜邸时就十分信重的人,一向眼高于顶,加之为人谨慎,很少有人能让他瞧的上,今日却对你如此,不容易啊!”目送骆思恭的坐轿走远,王世贞悠然说道。
“说好听点是为人谨慎,说难听点,不过就是多疑罢了,‘不见兔子不撒鹰’,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陈默并不避讳,直接说出自己对骆思恭的评价。不知为何,打从一开始接触王世贞,他就十分信任他。假如真要寻一个原因,恐怕也只能归咎于缘分二字了。
王世贞倒是一怔,突然噗嗤一笑,指点着陈默说道:“你呀你呀,难怪一惯看不上宦官的沈鲤都对你另眼相看,还真是与众不同,眼毒,嘴更毒,不过就比老夫脸皮厚上那么一些罢了!”
“没办法,人是群居之物,总要跟人打交道,不能看不上的就连话都不说吧?再说了,人生漫长,世事如棋,谁又敢保证一定用不到某一个人呢?”
这下王世贞彻底惊讶了,再想不到,如此洞彻世情的话,竟然由一个不足弱冠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
愣了好久,终于一叹,说道:“适才老夫还担心,如今不担心了,你哪像是个年轻人啊,根本就是一头小狐狸嘛,才不会办那种无的放矢的事呢……本来老夫还准备过两日回老家,现在老夫决定,先不走了,再等两个月,倒要看看,你怎么收拾一朝首辅。跟骆思恭一样,有用的着的,你就说话,别跟老夫客气。”
“谢谢王先生!”陈默匆忙道谢,想起一事,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先生发话,晚辈还真有件事想求您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