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冯保摇了摇头:“据说今早朱翊鏐来了之后走的,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对了,朱翊鏐没来找你麻烦吧?”
“没有。”
“奇怪了,按那小子的脾气,就冲上回你得罪了他,一到此就应该过来找你才对啊!”冯保也有些不解。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有老祖宗您在,怎么他也得给您个面子吧?”陈默笑着说道。
冯保摇摇头:“难说喽,以前咱家是司礼掌印,万岁大伴,人人巴结,如今待罪,谁还认识咱家是谁啊!”
“‘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您也别为此伤心,现在还不离不弃的,才是真正靠的住的呢!”陈默见冯保有些伤感,急忙安慰道。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就怕事到临头哇!”冯保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一匹马脖子上摘下一包东西,走回来扔给了陈默:“咱家让他们买来的软布,小便还好说,你大便不方便,想解手的时候就用这些布兜着……咱家跟你睡在一起,臭气拉轰的,咱家可受不了。”
接布在手,陈默一阵感动,再也想不到,冯保这样的人物,居然如此细心,忍不住有些后悔,当初若是帮着冯保,不知道有几分胜算?
当然,也仅仅是有些后悔而已,一来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二来就算真的能够倒退回去,他也仍旧是当初那样的选择,这属于原则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商量的。
冯保好像有什么心事,并不如昨夜那般健谈,随口跟陈默聊了两句就躺到了干草上。
陈默吃了半只烧鸡,又喝了几口瓦罐里的凉水,隐隐觉得有些肚子疼,心道坏了,便秘了好几天,该不会要拉吧?冯保就在旁边,这可让人有点难为情。
谁知道担心了一夜,大便君迟迟也没来,却耽误了睡眠,又是天光将亮,他才进入了梦乡。
他是被一巴掌扇醒的,还没睁眼就感觉脸蛋子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破口骂道:“哪个王八蛋,活……”“腻了”二字没来的及说出口,睁眼就是朱翊钧尽在咫尺的大脸,吓的他倒抽一口冷气:“哎呦,”猛的往后一仰脖子:“潞王殿下,怎么是您啊?”
“不错,正是本王,没想到吧?”朱翊钧蹲在陈默旁边傲然说道,口气与姿势十分不搭,显得十分怪异,他却犹未所觉,嘿嘿一笑:“前番有母后护着,本王奈何不得你,现在本王看还有谁护着你!”
说着回头望向旁边笑吟吟站着的阴尚德:“老阴,折磨人你是行家,说说,怎么着才能又让这小子难受还不要命?本王此次过来,临别前母后亲口吩咐让本王照顾这小子,若万一弄死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这话听在陈默耳朵里又是感动又是紧张,有太后的吩咐,无异于凭空多了张护身符,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可也不好受啊。想起昨夜屁股上挨的那几脚,他就浑身冒汗,隐隐有些尿急。不但如此,昨夜就开始隐隐作痛的肚子,也有痛的愈发剧烈的趋势。
“这事儿简单,他刚挨了廷杖,殿下只需将脚往他屁股上一搁,死是死不了的,那滋味儿,啧啧……”
听阴尚德果然又引导着朱翊鏐打自己屁股的主意,陈默简直有宰了他的冲动,心说看来屁股又得遭殃,反正也躲不过去,正要骂上几句解恨,忽觉肚子猛的一拧,忍不住一声痛呼:“哎哟,殿下且慢,奴才肚子疼!”
“少他娘的给本王装蒜!”朱翊鏐被阴尚德说的心动,跃跃欲试,骂陈默一句,提脚就狠狠冲着陈默的屁股揣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