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大人效劳,是我等荣幸,只是您先前所说的提议。”一略显臃肿的商人搓着手满是期许,欲言又止的陪笑着。
杨逸爽朗一笑道:“本官绝不会食言,诸位里面请。”
“大人军务繁忙,我等自不必叨扰,这是契约,还请大人阅签。”
杨逸眼神微微眯起,一众商家顿时心头微颤,先前公孙逸不过一文人浪子,虽然将折扇制作工艺与方法给予众多商人,每月抽份子钱,当时这些商贾并不把年不过十五的公孙逸放在眼里。
即便是每月送来的份子钱一般也多有克扣,眼看公孙逸装聋作哑,一众商贾更是变本加厉。
但现在不同,公孙逸身为执金吾丞,官位又是汉灵帝亲赐,地位水涨船高,这些商贾哪里能想到公孙逸摇身一变,成为秩千石的京官,这些原本克扣过公孙逸份子钱的商贾每日惶惶,生怕被找上门来。
当公孙逸提出愿意不再抽取份子钱,但要求一众商贾一次性带钱帛而来,这些商贾哪敢不从,深入军营,这些商贾最担心的是公孙逸收了钱帛而拒不阅签。
这种事稀疏平常,时有发生,不少富家商人被官吏强取豪夺至于倾家荡产者不在少数,所以身在洛都的商贾,除非背后有大势力支持,绝不会冒险与官吏做生意。
杨逸忽然绽颜一笑道:“既然诸位不愿久留,本官也不便强人所难,钱帛不必数点,想必你等也没胆子继续克扣。”
杨逸不顾一众脸色煞白的商贾,顺手在契约上签字画押。
送走一众商贾,杨逸领一众白马义从上前,站在点将台上朗声道:“从军辛苦,倒是委屈了诸位,本官感慨颇深,现如今只要大家愿意每日拂晓时分前来点卯,其余时间不必身居军营,本官就将钱帛发下。”
杨逸摆了摆手,一众白马义从顺势将木箱打开,其中堆满了钱帛,一时让一众‘膏粱‘营纨绔子弟看傻了眼。
这些贵胄子弟多为庶出,在家中并无基业官位沿袭,只是作为贵胄亲戚子侄,总不能落了面子,皆被送至‘膏粱‘营,以贪没数倍军饷度日。
虽然北军军饷不少,但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钱帛,一时双眼冒光,对钱帛垂涎三尺,若非白马义从杀气柄然,令众人不敢稍有逾越,恐怕这些当惯土匪的‘膏粱‘营官兵早已一哄而上。
“大家在外面吃好玩好,可别忘了替本官美言几句。”
一个个两眼放光的官兵依次上前领取钱帛,皆拍着胸脯保证,定在家族之中替公孙逸打点。
钱帛发得很快,真是花钱如流水,好在这一次杨逸从商贾那里得来的钱帛不少,足够支持三月的用度,这一次分发的钱帛,足够这些官宦子弟数天用度。
不过杨逸很快发现,一些官宦子弟的仆从、护卫,他们领到的钱帛多被主人抢夺,虽然满脸愤恨,但也是无可奈何,一些不愿交出的,便被当场一顿暴打。
一众官宦子弟兴高采烈的离去,杨逸则派人将这些护卫、仆从留了下来,在保证给予军饷的同时,将他们打散新编成军。
这些仆从、护卫等同私兵,不仅战场上不会列入军功,并且一生必须跟随主将,形同奴隶一般,当杨逸好言相劝,一时纷纷愿意自愿加入,杨逸的部曲瞬间多了一百余人。
午夜时分,田豫风尘仆仆而来,将杨逸递过来的水坛仰头牛饮,片刻后欣喜道:“禀大人,下官在洛都周边较远的村落,从灾民那里招募了近五百余人,其中不乏会使武器的壮丁。”
“可喜可贺,不过田军候,你只有两月时间,务必将这支军队训练成可战之师。”
“百战之师不敢讲,可战之师定然两月可成。”
在杨逸的支持下,田豫接连数日在洛都周边多地募兵,足足募集一千五百人回返,一时原本破败荒芜的‘膏粱‘,重新焕发了生机。
杨逸又亲自前往别营,好话说尽,酒桌之上送上钱帛,一千五百人的军械很快到齐,果然正如曹操所说,这里没有人和钱帛过不去。
杨逸的动静可不小,一千五百人操练,很快引来有心人的注意,只是汉灵帝与何进的态度出奇的一致,只要公孙逸能够让‘膏粱‘不再闹事,招募再多私军也不必理会。
况且这一千五百人皆为丁壮,会持刀剑者少之又少,即便是久临战阵的甲士,在北军与西园新军的压制下,也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者公孙逸不过区区执金吾丞,若是下令交出兵权,政令一到,公孙逸安敢不从,加上招募私军消耗极大,不仅军饷钱粮,光是刀枪剑戟也是巨大的开销,何进甚至笑称公孙逸撑不过一月。
只是不论是汉灵帝还是何进都无法预知,再过不到三月,大汉王朝将迎来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