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到月底,华夏和裕丰公司之间,玻璃价格都维持在等于白送的水平,双方互不让步。华夏公司的玻璃庄经常出现断货,慢慢顾客上门减少。老百姓都是精明的消费者,一看玻璃价贱,算不得甚么宝贝,也不再去抢购,过去高价买到的,也没人再将玻璃品拿出来炫耀。而更因玻璃易碎,打烂也不心疼。
这日午后,城东玻璃庄掌柜向梁文真禀报,道裕丰的东家要见梁文真,席设杏花楼酒家。梁文真等这一日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对方露面。“杨兄,你怎么看待此事?”临时会议上,梁文真向杨旬问道。
“在我看来,不管裕丰背后有多大财力,目下真金白银,一个月几万两的亏损,不可能当作没事一般。到今日出来跟我们谈判,可以说当真够有耐心。”杨旬道。“若说裕丰实力雄厚,我们亦只是听说,道听途说最不可信。何况,裕丰股东若不只一个,必然生出分歧,不愿意再继续价格战,并不奇怪。”蔡炎道。
“如今我们不知晓他们的意图,可说处于被动。”许良忧虑道。“既然对方要见我们,至少说明裕丰不想继续价格战,减少损失。他们将采取甚么方案,我们可以猜测出来。”梁文真道。“他们的底线,应是订立价格约定,也可能会开价,收购我们华夏公司。”杨旬道。
“说不得要威胁我们,要我们退出市场。”牛仁道。“好,不管是何种情况,我们未必立即与裕丰达成协议,还会再开会定夺。既然是谈判讲数,我们气势上不可输,牛兄杨兄,炎哥还有凡哥民哥,跟我一道去。走,杏花楼。”梁文真下令道。
华夏公司的豪华马车到杏花楼前,梁文真等人纷纷跳下车,派头十足进入杏花楼大厅。“敢问是华夏公司的梁总么?”一名青色长衫汉子上前问道。“正是。”“各位请随我来。”
梁文真一行六人,跟随那名汉子前去,到后才知是天字第一号厢房,正是过去跟徐宁黑社会一伙讲数的地方。进去时,却见大厅中间一张大八仙,坐在上首的是一名女子,两边摆许多凳子,一二十人或坐或立。“梁总,这位是我们的东家蔡夫人。”青衣汉子道。
“梁总亲自来了?欢迎欢迎。”蔡夫人起身,施一个万福道。“蔡夫人么?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梁文真下首坐下,炎哥等人坐在侧位。“梁总见笑,梁总在蹴鞠场上的雄武英姿,才真正让人敬佩。”蔡夫人笑道。梁文真打量对方,只见这个蔡夫人一身贵气,明艳照人,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巨富之家妇人。那笑容分明带一股妖冶之气,梁文真突然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饮茶,梁总。奴家姓宋,闺名翔凤,梁总也可叫奴家凤姐。”蔡夫人继续招呼道。宋翔凤五官标致,自有一份居高临下的气度,让梁文真立即联想到《红楼梦》中的王熙凤。听她的口气,却又想起现代网络上的凤姐,嘴角不由流露笑意。“呵呵,在下不才,大名文真,凤姐可以叫我真哥!”梁文真笑道。“真哥?奴家还是叫你真弟罢。贵公司损失不小,怎的心情还这般好,笑容惹人喜爱。”宋翔凤道。
“凤姐的名字,教我想起我乡下的一名女子,十分有趣,故此好笑。”梁文真微笑道。“哦,真弟不妨说来听听,如何有趣。”宋翔凤不知梁文真说的所谓有趣,是好话还是坏话,但好奇心驱使,还是问了出来。“我乡下也有一个叫凤姐的,与你年纪一般,想起她有一句名言,‘世界上有一半的男子看到我便想逃跑,另一半我看到他便想逃跑’,因此忍不住想笑。”梁文真道。
“真弟这般说,是想说奴家貌丑,你是想逃跑的那一半么?”宋翔凤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凤姐哪里话,皇上都大加赞赏你,凤姐岂是一般妇人可比。”梁文真道。“咯咯咯咯,真弟贵为太子太傅,受皇上恩宠,皇上当面跟你提过奴家?”宋翔凤笑声有点荡,压低声音问道。
“这个我不好说,凤姐是个明白人,有些话不须讲得太细。”梁文真微微一笑道。放下茶杯,梁文真起身,绕过几步,去到宋翔凤边上,凑近耳语道:“皇上跟我说,凤姐的床上功夫十分高妙,他老人家喜欢得紧哩。”“咯咯咯咯,真弟你真坏!”宋翔凤大笑,高声道。
回到座位,梁文真继续一边饮茶,一边与宋翔凤谈笑。杨旬牛仁,以及蔡炎许凡赵民,在旁边目瞪口呆,预想中的火爆硝烟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自己一方的总经理,与裕丰东家宋翔凤打情骂俏,出乎意料,一时大感迷惑。
梁文真与许大小姐的大婚日子到来。华夏与裕丰双方如有默契一般,玻璃价格各自往上调整,一场危机过去,更大的危机来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