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笑着点了点头。
喝了口茶,杨鹤忽道:“对了,栖之兄,你知道宣府离咱们这里有多远?”
“这可远了,大约有一千多里。”张凤梧道。
“栖之兄对宣府了解么?”杨鹤接问道。
张凤梧笑道:“还算了解一些。”
笑了笑,张凤梧接道:“宣府距京师不足四百里,地处要冲,乃九边重镇之一。”
“那里有马市吗?”杨鹤接问道。
“自然有马市,而且不止一处,怎么?应时兄想到宣府做生意?”张凤梧笑道。
杨鹤笑道:“有点想法。”
张凤梧笑道:“应时兄要是想到宣府做生意,可以找我那舅兄帮忙,范家就是靠马市起家的,宣府,大同的马市生意,有一半把持在范家人的手中,做马市生意的,提起太原范家,没有不知道的。”
“哦?这可没听范掌柜说起过。”杨鹤笑道。
说话间范柳进了书房,见了张凤奇和杨鹤,范柳急忙上前见礼。
几人见过礼后,张凤梧笑道:“应时兄,经商的事情就问他。”
见张凤梧跟杨鹤说话毫不顾忌,范柳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不知这个眼高于顶的妹夫怎么会对杨鹤另眼相看。
不过范柳还是笑道:“不知杨大人想做什么生意?”
听了范柳的话,杨鹤暗暗点头,这人办事稳妥,虽然张凤梧是他的妹夫,却也不露半点口风。
笑了笑,杨鹤道:“前两日一位朋友跟我说起宣府的马市,我对宣府那边的情况不太了解,便跟栖之兄打听了一下。”
范柳笑道:“依靠马市确实能赚钱,不过也得看做什么生意。”
顿了顿,范柳道:“但是最赚钱的还是盐茶这两项,只要有货,蒙古那边是有多少就要多少。”
听范柳提起盐茶,张凤奇忽然轻咳一声,起身对张凤梧道:“栖之,我是受不了他俩了,每次一见面就说这些东西,我回后宅瞧瞧侄子去。”
张凤梧闻言一怔,随即起身道:“侄子也该下学了,我也瞧瞧侄子去,看他功课长进了没有。”
张凤奇点点头,冲杨鹤笑了笑道:“应时,你们先聊着,一会儿酒席好了,我派人请你们。”
杨鹤笑着拱了拱手。
待张凤奇和张凤梧两兄弟出了书房,杨鹤看向范柳摇摇头笑道:“范掌柜,张大人这是避嫌呢。”
范柳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大人。”
轻咳了一声,范柳正色道:“上次大人走了以后,小人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做盐的生意。”
杨鹤笑道:“有什么好主意?”
范柳道:“大人,现在盐引好弄,盐不好弄,但是大人不一样,大人手底下有人,且在海边有地,何不自己煮盐晒盐?大人,一斤盐三钱银子,一引盐三百斤,就是九十两银子,去掉买盐引和杂七杂八的费用,一引盐至少赚七十两银子。咱们也不要多,一年煮一千引盐,就能赚到七万两银子。”
杨鹤闻言霍然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猛然回头看向范柳道:“一人一天能煮多少盐?”
“如果用铁锅煮,一天最少能煮十余斤盐。”范柳道。
“一人一天煮十斤盐,那一千人一天就是一万斤,一个月就是三十万斤盐,就是说如果我动用一千人煮盐,一个月就能赚七万两银子。”盘算了一会儿,杨鹤问道:“有门路卖出去么?”
范柳笑了笑道:“小人在大同和宣府还有一些门路。”
杨鹤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道:“煮盐的事我来安排,门路你去找,到时利润我给他们一半。”
“大人,此事务须小心谨慎,绝不能让那些商人来我们这里交易。”范柳忙道。
“我们把盐运过去交易,一路上难免有人盘查,这个怕是不好过关吧?”杨鹤道。
范柳笑了笑道:“对于别人来说不好过关,对于大人来说,却是问题不大。因为大人的麾下乃是官军,官军押运,谁敢盘查阻拦?”
杨鹤笑着点了点头。
范柳接道:“这事暂时不用急,毕竟那些百姓还没有安顿下来。小人给大人说说大人交办的事情吧。”
说着范柳从怀中取出一叠契约递给杨鹤道:“怡红院已经买下来了,这是房契和地契,还有那些姑娘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