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笑道:“驿丞赵梁栋的弟弟,我身边缺个书办,恰好赵梁栋说他弟弟是童生,我就把他招了来。”
“赵梁栋?哦,想起来了。”说着转头看向赵梁松道:“你是去年考取的童生吧?”
“是,县尊大人好记性。”赵梁松忙道。
张凤奇笑道:“其实只要你哥哥找本官说一声,还用得着考么?这样,回头你写一篇文章送来本官看看,若是能过得去,那明年的院试就不用去考了,本官举荐你为禀生。”
“这个……”赵梁松闻言迟疑了一下,把目光看向杨鹤。
“还不多谢张大人?不用考就能成为禀生,上哪找这样的好事?”杨鹤笑道。
“多谢县尊大人,多谢杨大人。”赵梁松闻言忙道。
张凤奇笑着摆摆手,看向杨鹤笑道:“杨大人,你不会是因为这事儿来的吧?”
杨鹤笑着摇摇头。
张凤奇笑着摆手一引,带着杨鹤来到后堂。
分头落座后,张凤奇命人上茶。
少顷,下人送上茶来。
待下人退下,杨鹤道:“张大人,有件事想跟你商议一下。”
“杨大人,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有事你尽管说话。”张凤奇笑道。
杨鹤笑道:“是这样,士兵的家眷已经在县里登记造册,以后就是抚宁县的人了,我呢,兼着抚宁县的团练总兵,不过却不是抚宁县人,你看要不要……”
不等杨鹤把话说完,张凤奇便惊喜道:“杨大人,你愿意把户籍迁到抚宁县?那可太好了!说实话,下官一直不好意思说这事儿,毕竟你不是抚宁县人,却兼着抚宁县团练总兵,传出去有些说不过去。”
杨鹤笑了笑道:“我也怕授人以把柄,所以想把我和士兵,还有他们的家眷的户籍都迁过来,这样别人就没有话说了。”
张凤奇笑道:“杨大人考虑的周全。这样,迁户籍的事就不劳杨大人费心了,下官派人去办,杨大人只需要把原籍所在告诉下官便成。”
杨鹤叹了口气道:“我这些年常年在外,家里又没什么人,恐怕当地官府早就把我的户籍给消了。”
张凤奇摇摇头笑道:“要是这样那就更好办,咱们也不用到大人的原籍去询问大人的户籍还在不在,直接就说大人是辽东人,你觉得怎样?”
“这样能行?要是有人查问咱们可答不上来。”杨鹤犹豫了一下道。
张凤奇笑道:“查问?上哪查问?辽东现在可是建虏占着呢。他们总不至于让建虏帮着查你的户籍吧?何况没有户籍的又不止你一个,这次从辽东逃出来这么多人,谁查的起?”
杨鹤点点头:“那就劳张大人费心了。”
张凤奇笑道:“费什么心,下官可不知省了多少麻烦。”
说完,张凤奇将下人唤来,让他马上去把户房主事和兵房主事找来。
没过多久,户房主事和兵房主事匆匆赶来,给张凤奇和杨鹤见过礼之后,张凤奇当即让户房主事给杨鹤登记户籍,并让他把登记的时间提前了十余日,也就是给难民登记造册的时间。
看到自己的户籍登记在案,杨鹤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自己是大明人了。
不过还有几个人需要通知一下,以前他曾告诉张顺等人说自己是山东登州人,得让这几个人改一下口,说自己是辽东人。
接着张凤奇又让兵房主事开具了一份抚宁县任命杨鹤为团练总兵的公函,用完印,把公函交给杨鹤,这样杨鹤就算正式担任抚宁县团练总兵了。
待两名主事离去,张凤奇又亲自拟了一封文书,把抚宁县任命杨鹤为团练总兵一事报于永平府,算是报备。
见文书送走后,张凤奇一脸轻松,杨鹤笑道:“张大人,咱们俩现在算不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张凤奇闻言大笑:“什么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话太也难听,依下官看,还是你前日说的话中听,咱们坐的是一条船。”
顿了顿,张凤奇又道:“不过这船是你来掌舵,下官只管划桨。”
杨鹤笑道:“张大人太谦了,这船还是你来掌舵,我来给你划桨。”
张凤奇摇摇头:“杨大人,杨老弟,不瞒你说,下官考中进士以后,外放任职,到现在已经历任三地知县,抚宁县是下官任职的第三个地方。
这些年下官见过的官员也不算少了,官场上的道道儿也算略窥门径。可是跟你比起来,下官这点道行还是有点浅。”
杨鹤闻听连连摆手道:“我哪有什么道行,张大人就不要抬举我了。”
张凤奇嘿嘿一笑:“杨老弟,很多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我心照不宣,以后下官就以杨大人马首是瞻了。”
杨鹤端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这人喜欢交朋友,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另外,一个人终究势孤,只有朋友团结一心,互相帮衬,才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张兄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