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次都托了顾妈妈的福。”彩薇只被绿芜一点,立时神思通达。
“这与顾妈妈有什么相干,小姐未曾入府之时,什么脾气秉性,顾妈妈也是不知道的。”绿芜知道彩薇素来与顾妈妈亲近,并不点破,只是垂了眼,用极轻的声音道:“不知你是如何想,我只知道,如今咱们的主子就是四小姐。”
彩薇愣了愣,抿嘴想了半晌重重一点头:“我自是与姐姐一样想。”
……
闲听苑里,汝窑豆青釉的瓷瓶配了初绽的玉颜春搁在屋角,吞芳吐瑞。
洛氏深吸了几口气,脸色平复了不少。
每次见过自己这个二祖宗,她都是伤神。尤其这次老太太寿宴,连三房庶子秦棣都有好些个夫人太太留意,可一谈到二少爷秦阆,那些公侯夫人们都闭了嘴。
洛氏现在早已无暇再顾及颜面之事,只是一味操心儿子的亲事,秦阆过了今年就该十六了,亲事还迟迟没有着落,老爷也不管。想到大老爷秦修业,洛氏便下意识的回避,轻柔了额角随口道:“今日的花味道倒清得很,不闷心。”
“哦,”顾妈妈如梦初醒一般:“是四小姐插的,说是里头滴了花露,闻起来便可清心、纾气。”
“你今儿个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洛氏抬头瞅一眼顾妈妈脸色,皱眉不解。
捏一捏交握的手,顾妈妈重重一叹:“本想着过两天再和夫人说,现在倒是搁不得了,这位四小姐,奴婢也有些吃不准,还得禀了夫人,由夫人定个章程。”
叹罢,顾妈妈便将早间之事,以及自己私下做的那些功夫和盘托出,一边还细细打量着洛氏的脸色。
“亏你想得出!”洛氏听得眼角只抽。
将自己两个三等丫头绿芜、彩薇安排倒晖露园去,顾妈妈存了什么心思,洛氏也能猜出几分,只是她不想管。洛氏本也用不惯软心肠的人,送给白宛也好,省得给她惹出什么“刁奴欺主”的乱子,说出去也难听。
只是顾妈妈今日居然故意安排洛云渊见白宛,实在荒谬。
“夫人且慢责奴婢。”顾妈妈一脸苦笑:“这件事本是奴婢的错,操之过急,且看低了那位四小姐。可如今,奴婢越想却越觉得歪打正着。”
“你你你……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洛氏瞪着眼,气不打一处:“我倒要听听,你给我捏出什么歪理来。”
顾妈妈早有一番深思,也不急躁,把自己笼络白宛的初衷都一一道出。
一桩桩陈年旧事忆起来,洛氏又恼又气,却没有从前的气急败坏,只是微红了眼眶,静静侧望窗外,弯弯的俏眉下,眼角多了几条浅浅的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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