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乱轻轻碰着剩下二斤酒的酒壶,一时陷入沉默,佛哥也不知道赵匡乱到底在聚精会神的想着什么。
狍子的世界失去了一半,又或者发生了狍子最不想发生的事,但自从孟金龙再一次出现起,狍子就莫名觉得离这一天或许越来越近了。
“老邪,还记得孟金龙所说的那个黄大仙吗?”狍子强撑的坐了起来。
老邪点了点头。
“他不能留,否则我睡不踏实,洪亮也走的不踏实。”狍子找着烟,却在旧衣服中找到一个皱巴巴的空烟盒。
老邪低着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何尝不明白再次动这个黄大仙会付出什么代价,但不光光是狍子,甚至连他都无法选择,有些东西到了骨子里,反而成了最致命,也是最无形的累赘。
蝴蝶效应,已经渐渐露出了头脚。
“我们现在是在哪里?”狍子终于问了个最基本的问题。
“唐家,也是他们救了我们。”老邪道,如果不是横空出世的两人,恐怕他们也成了章乞灵的手下亡魂了。
狍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正在这时,大个子唐国辉走进了房间,狍子刚想说些什么,唐国辉却摆了摆手,一切都明白,就无需多言。
“你们有什么打算,说这话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其实唐家希望你们能留下。”唐国辉坐在附近一个小木椅上道,这巨大的块头,让人担心这木椅能不能经的起这一屁股。
“我们要再办一件事,如果还能活着的话要回青岛,唐家的好意我心领了。”狍子仰着头道,看着的却是一片天花板,他不知道选择这条路是不是对的,但绝不会是错的。
“黄大仙可是个老狐狸,不会轻易就能逮住。”一个国字脸男人后脚进入房间,一身凌然盛气,更多的是上位者的气息,直觉告诉狍子这个男人才是这里的绝对的存在。
“你们的事我听国辉说了,我说不佩服是假的,如果信的过,我会帮你们逮住黄大仙,你们静心在这里养伤。”唐开勋淡淡道,虽然最近他被葬礼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但面对狍子与老邪,还是静心静气,这两人是不是人才,唐开勋看的清清楚楚。
狍子有些犹豫,但唐开勋的话中话,他怎么会不明白,一个黄大仙换他们两条命,对唐开勋来说是个不赔本的买卖,当然对两人或许也是。
“我们能自己解决,谢谢您的好意了。”狍子开口道,老邪同样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唐开勋笑了笑,说不上遗憾,或许得知了这两人的事迹,也清楚如果他们要是妥协了,也就不会是他们了,不过还是有些失望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强求了,不过在徐州有什么事,又或者最后想找个地方全身而退,可以随时来唐家,我会帮你们查出黄大仙所在地方,这个你们就不用推辞了。”
狍子点了点头,唐开勋的心意是到了,狍子当然会记到心里,不会是那种把事看的透透的,却乱七八糟的做了个白眼狼。
唐开勋匆匆离开,外面大厅里还有等着他的一群亲朋好友,当然不是来悼念唐传宗,而是来窥探着那点家产,打不能打,骂又不能骂,一个个死皮赖脸的模样,算是让唐开勋吃尽了苦头。
“奉劝你们一句,如果不想继续有人死下去,收手吧。”唐国辉撂下这一句真心话,同样离开。
狍子苦涩的笑笑,那张帅气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笑起来都是那么丑陋,像是一个最抽象的存在。
“老邪,要不我自己去?”狍子突然问道,声音中有一股难以割舍的悲凉,他们到底还是有什么,又或者还能失去什么,前者很少,后者更少。
老邪摇了摇头,表情不是一般的坚定,或许这个做法在太多太多人的眼中是一个傻子。
多少人明明知道一去不复返,却仍然义无反顾的往前走着,他们所为的什么?或许外人永远也不知道,只能笑他们是群傻子,笑他们不知祸福,但谁有能明白这些人们的勇气与觉悟,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