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无意识的咿喃了一句,怜蕾微闭的眼睑猛地睁开,手一扶椅背站了起来。翻江倒海的心也因为这三个字渐渐平复下来。
“轻舞、对,我还有轻舞,三年前她还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她还会甜甜的带着奶味叫自己‘娘亲’”。眼睛有些酸涩、脆弱的泪珠再一次在眼眶中打转;唇略微的轻颤着,怜蕾双手合十、虔诚的向她所知道的漫天神佛祈告着:举头三尺有神明,神不欺我……
“轻舞……”怜蕾轻唤了一声,唇角勾了勾、挂上一丝笑意,微甜中带着一抹坚毅。
笑意一闪即没,怜蕾眯了眯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将揉皱了的脉案细心地捋平、放回椅边的小几上。“为了轻舞,自己决不允许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重头再来。上天待我不薄,重活一次——曾经错的、绝不可以再错!”指甲再次刺入掌心、刺骨的痛令怜蕾的心静了下来。
“浅荷,梳妆……”怜蕾对着浅荷笑了笑,吩咐道。前世倒是欠了这丫头不少,重来一回、就尽量的弥补一下前世的亏欠。
“小姐,有句话奴婢憋在心里难受,今天奴婢看见姑爷牵着三小姐的手……”手中的木梳轻柔的滑过怜蕾的发迹,浅荷抿了抿嘴唇,终还是没忍住将刚刚被打断的话说出了口。
怜蕾转过身对着浅荷微微一笑,“刚刚你一惊一乍的,就是为了这个?手脚愈发的笨拙起来,左鬓的发丝都遗落了几丝……”话语轻松、可怜蕾的心莫名的一阵刺痛。
“小姐!你还有心思理会这几根头发?我说的是……我说的是姑爷竟牵了三小姐的手!”浅荷将怜蕾左鬓遗落的几丝头发胡乱的缠绕在发髻上,急的小脚直跺,自家后院都起了火、偏偏自家小姐就是这火烧房梁也不急的慢性子。
“浅荷,这事我知道了,这么着急是不是在提醒我你是我的陪嫁丫头?着急通房了不成?”这一次怜蕾没有计较浅荷的无礼,反而略微回身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忠心不二的丫头。
“小姐……”浅荷细致白皙的脸颊晕上了一丝红霞,头略微的垂了垂,手有些不安的绞动着自己的衣襟。“我才不稀罕做什么通房丫头呢。”浅荷心里并不喜这个外表道貌岸然、行为知礼守节的姑爷,总觉得他身上不自觉的会流露出一丝阴险与虚伪的味道。
读出自家小姐眼中的那一抹戏谑,浅荷有些抓狂的跺了跺脚,“小姐,哎呀,我就明说了,奴婢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了听墙角的勾当……三小姐有喜了!”
“有喜?”怜蕾愣了愣神,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这些话语前世的自己并没有容浅荷说出口,冷哼了一声、嘴里的牙齿咬得山响,“未婚先孕?……枉我还为前世的你‘早产’、狠狠地责打了轻舞一顿!我就是头猪……”
浅荷眼睛瞪得溜圆,恨恨的咬着牙说道:“肯定是三小姐勾引的姑爷,她打小就爱与小姐争抢,哼……现在居然做出这等没有廉耻的事来,呜呜……”或许是为自家小姐觉得不值,浅荷失声哽咽起来。
怜蕾有些怜惜的看着自家丫头,伸手拍了拍浅荷的小脸,笑着说道:“好了,这种毁人名节的话、你我主仆私底下说说就好,别在外面乱嚼舌根。走吧、去见见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