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住手。”就在屠勇的拳头快要打出去的时候,外面却是传来了焦急的大喊声,郭虎禅循声看去,只见那刚才被屠勇带人砸坏的门口,一个穿着宝蓝儒衫的中年男子带着十几个八义社的帮众闯了进来。
“公子,那是八义社的大当家王节,他家中有位叔父是玉门关都督府的一个校尉,所以才能占住这一坊之地。”王班头看到是王节亲自过来,也喊住了自己手下的捕快,同时低声和郭虎禅打了招呼。
“大哥,我。”屠勇看着喊住自己的王节,好似找到了依仗一般,他还从没有受过这样的恶气,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节给呵斥了下去。
“住嘴,给我下去。”王节喝退屠勇之后,朝王班头作揖一礼道,“王班头,我这个六弟鲁莽不知礼数,还请王班头包涵。”
王节的话虽然说得客气,可是并没有认错的意思,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王班头身旁一身黑衣,腰挎长刀的郭虎禅身上。赵义带去金风馆的手下逃走之后,便回去八义社报信,正遇上从赌坊里出来的屠勇,不过好在还有几个人仍是回来向他报信,不然刚才要是屠勇真地对那些捕快动手,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这位公子,不知道我那位四弟如何得罪了你,竟然要下此毒手?”王节虽是地头蛇,可是他也知道他家中那位叔父只是玉门关都督府的一个校尉,根本算不得什么厉害后台,因此他朝郭虎禅说话时,倒也把姿态放得很低。
“王班头,你便把事情告诉这位大当家吧。”郭虎禅没有跟王节多费唇舌的意思,只是朝一旁的王班头道。
对于郭虎禅的倨傲,王节初时还心有不忿,可是当他看清楚郭虎禅身边的郭旭时,却是吓得背上冒出了冷汗,郭旭不认识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他却见过这位长风镖局的总镖头,那可是连他那位当叔父的校尉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王班头讲的话,王节根本没有听进去,郭旭交游广阔,上至王孙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能跟他交朋友,但是那个黑衣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再加上边上的人称他为公子,再不济也是个世家子弟。
“王班头不必说了,此次是我四弟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当王节从王班头口中知道面前的黑衣少年姓郭之后,联想到郭旭的身份,心中更加惊惧,连忙开口道,他这时候要是再想为赵义报仇,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对方人证,物证确凿,就是闹到公堂上去,也是赵义带人上门行凶,给杀了也只是人家自卫,死了也是白死,王节心里这时候反倒是恨极了赵义这个死鬼,谁不好惹,却偏偏惹上不该惹的人,他自己死了倒不打紧,还要连累他。
看着几乎是转眼间变得卑躬屈膝的王节,王班头也是大吃一惊,这位八义社的大当家看着是位和气的文士,实则心狠手辣,又狡诈多智,没想到他如今居然一声不吭,吃了这个亏,难道他知道这位公子的来头,王班头悄悄地看了眼身旁的郭虎禅,却不知道王节是认出了郭虎禅身边的郭旭身份。
“王大当家,且慢走。”看着带着赵义尸首要走的王节,郭虎禅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直接喊住了他。
郭旭在边上不由轻笑起来,他知道这个堂弟像极了当年的大伯,既然出手,就要捞足了好处,不然绝不罢休。
“公子面前,我哪敢称什么大当家,公子直接喊我名字就是。”王节按住了身后冲动的屠勇,朝郭虎禅行礼道。
“哎,礼不可废。”郭虎禅朝王节还了一礼之后,才指着金风馆里被砸坏的桌椅摆设道,“王大当家,这些东西可都是贵社的人砸坏的,你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吧?”
“公子说得是,公子说得是。”王节心里惴惴,就算明知道是眼前的郭虎禅要讹诈于他,他也不敢说个不字,“这里是十两黄金,暂且权做赔偿,改日我再备礼登门向公子谢罪。”
王节从怀中摸出钱袋,只取了其中的两枚金饼,让人奉上,等着郭虎禅的处置。
“王大当家,那我就等你改日再来了。”郭虎禅让许显纯收下金饼,朝王节这个八义社的大当家笑道。
听了郭虎禅的话,王节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这位公子肯收他的钱,就万事好办,说不定他还能因祸得福,想到得意处,王节脸上也笑了起来,“公子放心,我…”
“这个王节,倒也能屈能伸。”郭旭在旁看着离去的王节,想到他刚才的嘴脸,不由朝郭虎禅道,不过虽是称赞的话,但是语气却是鄙夷。
“这种人才好。”郭虎禅笑了起来,郭旭听了他的话,亦是笑了起来,他知道八义社算是完了,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