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回家,等禀明娘亲之后,我再搬过来,免得娘亲担心。”李白看向了郭虎禅,他把郭虎禅当成了大哥一样敬重。
“这是应该的。”郭虎禅笑着说道,然后让许显纯找了两个蕃人奴隶,送崴了脚的李白先回去。
等李白走后,郭虎禅也不再瞒李客,把自己还没有认祖归宗的事情跟李客说了一遍,然后道,“要是李兄愿意的话,可以在我这里当个客卿?”
“蒙公子不弃,李客自当效命。”李客并没有犹豫,郭虎禅一派大家风度,要是不能认祖归宗,那才叫见了鬼,而此时郭虎禅声名不显,正是他投入门下的良机。
见郭虎禅收了李客当门客,许显纯也暗自点头,李客这种游侠出身的人,最重情义,示之以恩,待之以诚,正是最好的手段。
第二日,李白向李氏禀明了情况,而李客也带了几个购买的小婢回来服侍妻子,好让儿子去客栈住下,跟在郭虎禅身边,好好念书学剑,日后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这次我们遇了贵人,蜀中老家就不回了,娘子你好好在这里安心养病,等过几日客栈事情了了,我自搬回来住。”坐在床榻边,李客握着妻子的手,口中叮嘱着,他已经无望科举,没有做官的可能,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想他命途多舛,少年时就亡命天涯,如今年届不惑,终于是否极泰来。
李氏虽是小户女子,可也精明得很,听完丈夫的话,便拉着儿子的手道,“白儿,你以后跟在公子身边,可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娘亲,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想到郭虎禅那一身黑衣的沉静样子,李白大声道,他以前在碎叶城就像那坎井之蛙,坐井观天,以为身边的那些游侠就是英雄,可见了郭虎禅,才知道过去认识的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李白住进了云来客栈,一连几日都太平得很,郭虎禅也知道了李白的小名叫青莲,李氏生他前,曾经夭折过两胎男孩,生了李白后,便给他取了个女孩儿的小名。
“公子,你就是叫我小白也比青莲好听。”大堂里,李白苦着脸看向郭虎禅,他在碎叶城长大,小时候不知道给多少人笑话他这女孩儿一样的小名,可偏偏郭虎禅却挺喜欢,让他没有半点脾气。
“我倒是觉得青莲比小白顺口多了。”郭虎禅拿着狼毫,朝陪他一起练字的李白道,他和李白两人,李白学的是王羲之的楷书,而他学的则是曾祖太祖皇帝的狂草。
“少爷的狂草已经有几分样子了。”许显纯在旁边,看着郭虎禅和李白两人的字帖,品评道,太祖皇帝出身行伍,少不读书,后来在军中,闲暇时手不释卷,一有空便练习字帖,才练就一手狂草大书,杀气凛然,天下学太祖皇帝的狂草的人不少,不过能写好的寥寥无几,纵然能得其形几可乱真,但终究没有太祖皇帝那百战而得的沙场气魄。
“至于青莲的楷书,也已经有了神骨。”对于李白,许显纯也是赞道,他本以为李白是飞扬跳脱的性子,不能静心读书,却没想到真地念起书来,李白比郭虎禅更加专心致志,不为外物所动。
“好,今日便练到此处,青莲,你的脚好了没有。”郭虎禅放下笔,朝李白问道,这几日李白在他身边老实得很,每日只是读书练字,不过他知道李白心里已经憋坏了。
“好了,能跑能跳,公子要出门。”李白眼睛亮了起来,他自进了玉门关,还没有好好浏览过城内的风光,此时见郭虎禅有出门之意,他立刻来了兴致。
“那好,我们叫上阿姐和你爹,一起出去逛逛。”郭虎禅点头道,他在客栈住了十几日,也有些气闷,正好出去散散心。
听到要出去,爱热闹的阿青自然也高兴得很,虽然红袖她们三人也很想跟去,不过郭虎禅不想惹麻烦,便让三人留在了客栈,玉门关内鱼龙混杂,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他不想太过张扬。
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沿街都是店铺,其中尤以赌坊青楼居多,李客是老江湖,少年时也进出过几次玉门关,只不过最后一次却是亡命天涯,此时故地重游,自然生出一番感慨来。
“公子,玉门关内的赌坊青楼,多是本地帮派把持,只因是长安的大人们看不上这些小钱,另外玉门关都督府就在边上,那些帮派的靠山多是军中之人,就算是当地衙门想动,也得掂量一下分量。”李客见郭虎禅询问城中赌坊青楼的情况,自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