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要走了,为什么自己还要留在这里,在看到了白灵儿眼神中的失望的时候,在看到了白灵儿眼角眉梢的那一抹憔悴的时候,他的心,就如同被谁生死活裂了一般的疼痛。
楚承辉坐在扶苏的面前,扶苏的眼前也摆放这一壶清香的茶水,茶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窗外的空气还有着雨后的清新,甚至是每一片叶子上面也都带着垂涎欲滴的右路油绿的色彩似乎随时都能够低落下来,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这一片的春色盎然之中活跃了起来,就连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楚承辉的手就这样搭在扶苏的面前,扶苏拧紧了眉心,在探听着楚承辉的脉搏,眼神中的凝重却丝毫的不曾减退。
“你最近倒是不是经常咳了。”扶苏声音微微的有些沉闷,似乎是藏着心事一般的开口,楚承辉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平静无波,似乎早就习惯了接受这样的听诊,也习惯了扶苏宣布的每一个结果,而且他自己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就要这样带着沐筱萝离开,你的身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可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的病症,在我有生之年没有给你一个交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你的身体再这样靠下去,怕是挺不了多久了,你的病症,我们得抓紧治疗,我听阿枫说,那一天咋马车上,沐筱萝似乎是又办法对付你的病症的,不如就告诉她吧。”
扶苏对楚承辉的关心也是真真切切的,这么多年,他孤身一人,唯一不得不说的就是在面对楚承辉的时候,他一辈子鳏寡孤独,活到这样的岁数身边没有自己爱着的女人陪着自己,也没有一个孩子,当真是寂寞了一辈子,可是却好在还有这样一个徒弟,在他感觉到自己举目无亲的时候给自己一点温暖坚定的力量,他一辈子争强好胜,到老了不也只是如此罢了,甚至连一个至亲的人都没有攒下。
这个时候的扶苏又再一次想起了死在自己手中的萧何,萧何的师父也是他的旧相识了,对于他被自己徒弟杀害了这样的事实,是扶苏一直以来也有些接受不了的。
“还是不要和她说了,她这辈子想要的也只不过就是想让我带着她远离人世间的这些繁杂事,我还是好好的带着她远远的走着吧,她想要的瓜田李下的生活,我也会尽可能的满足她,然而这娘胎里面就带出来的病症,我想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也许我真的不能给她一个她想要的长远未来。但是我自己的身体,当真也不是由我自己说了算的存在。”楚承辉略微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眼神中有着默然的云淡风轻,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熬到尽头,这是肺痨,是从娘胎里面就带出来的病。
这皇宫之中的斗争就是这样的纷乱复杂,即便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也不会保证就不会被带到这样纷乱复杂的甚至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之中,他是幸运的,他最起码安全的来到了这个人世间,然而还有好多的孩子,甚至还没来的及来到这人世间就已经夭折了,他不得不感谢,自己能够活着来到这人世间,能够遇见沐筱萝,能够去做沐筱萝依靠的那个人,能够有能力免去沐筱萝的半世流离。然而当真能够免去沐筱萝的半世流离吗。
楚承辉浅浅的笑了起来,眼中有荒草丛生的苍凉,如同一地的断壁残垣,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剩下的也只是与时光斗争。
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就算是不能够成功,最起码也要告诉沐筱萝这样的真相,毕竟沐筱萝的下半辈子还做着跟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梦,你真的能够就这样将沐筱萝辜负了吗?我想你做不到。那么不如就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好好的珍惜着,也告诉她真想,倘若真的能够治好你着病症也是好事,若是当真不能起死回生,也好早早的做好准备,以免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太过伤心。“
“师父说的怎么好像我现在就要死了一样,我这身体我自己明白的很,怎么说也能熬上几年,倘若我自己好好调理着,也许十几年也不是问题,师父何必如此说这些悲春伤秋的话,未免太让人感怀了一些。“楚承辉还是拿出那样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养子,然而扶苏的眼神却是凝重的,甚至是有些赌气的在楚承辉的脸上扫了一眼,气哼哼的将楚承辉的手腕扔到一边,你便说些话来哄我,莫不想想我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沐筱萝的手握在门外的把手上,握的紧紧的,在这样早春正好的天气里,手指的骨节却是一片的青白,似乎是不过血了的颜色,沐筱萝的嘴唇也微微的有些苍白,似乎是受了什么自己接受不了的打击而微微的颤抖着,她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楚承辉的身体越来越糟糕,早就知道楚承辉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好,早就知道就算是自己一直跟在楚承辉的身边他也不会将自己身上的顽疾已经恶化了的消息告诉自己,她早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可能离去的准备,可是她没有办法问,就算是她明明知道其实她自己和扶苏联手的话,楚承辉的身体不是没有希望的,可是楚承辉瞒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没有了当面指认的勇气,忽然想要成全他的那一抹坚持。
沐筱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扯开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就如同旧日时光里那眉眼都温柔的吧不可思议的模样,那一身的柔美带着三分的温暖,七分的魅惑,浑然天成的就有一股子狐媚的劲头,眼角眉梢的风情,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沦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