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看一眼楚承辉,也好了了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我不会每次都给你这样的机会的,这是最好一次,也算是一个正式的了断,从此以后我要求你的心里面,除了我,谁也不许有。”段峰的声音甚至是有些清冷的命令着浣碧,浣碧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什么,最后却还是选择了闭嘴,任由段峰带着自己向前飞掠着,熟悉却也不熟悉的皇宫景色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飞驰而过
楚承辉消瘦了,沐筱萝的手轻轻的抚摸在了楚承辉的脸上,看着楚承辉容颜上深深的那一抹敲错,沐筱萝的心就猛的抽痛了起来,一个躺在床上不知道吃喝,甚至是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男人,自然是消瘦的皮包骨头。沐筱萝甚至都怀疑,就这样下去,楚承辉不是病死的,却是饿死的,然而沐筱萝却也知道,扶苏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的,自己离开的时日里,扶苏一定是熬好了营养液,从楚承辉的口中灌下去的,可是心疼的感觉,却还是如同潮水一般,一点点的将他整个人都要淹没。
“呐,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一会我又要走了,你猜猜我去做什么?我去守护你一心一意都想要守着的江山,是不是很可笑,当初我像一个疯子一样的让你放弃江山和我袖手天下,我们笑一个世外桃园,去过一场闲云野鹤浪迹天涯的日子,再生两个孩子,安一个家,那个时候的我想的多么的好啊,只是你是一个男人,为了祖先的疆土,你就这样拒绝了我,可笑不可笑,到最后我们竟然什么都没有。而我,又不得不去为了你守护那我恨的咬牙切齿的江山,你是不是在折磨我,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样的等着你醒过来,你也是故意的在折磨我,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内心透着乐,乐我终于为你妥协了?”
沐筱萝最开始是笑着说话的,可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之中翻涌着的悲伤,它那么酸那么酸,甚至是在翻涌着的,就这样向着她的鼻子铺天盖地的蜂拥而至,似乎一定要有泪水这样低落下来才算是完结,沐筱萝的鼻头一酸,真的就有大滴的眼泪砸落在了楚承辉苍白却无比光滑的脸颊上,沐筱萝所有的委屈也在这一刻倾巢而出,铺天盖地向着楚承辉发泄了开来,似乎要将楚承辉在自己的眼前生吞活剥了一般的难过,其实只是爱的深了,所以就疯狂的想要占用,似乎不见血,不知道该如何的表达自己的爱情。
沐筱萝只到,其实她只是压抑的深了,她如何能够舍得去伤害楚承辉,她即便是伤害了自己,都不会去伤害楚承辉的,然而她也清楚,就算是伤害楚承辉,楚承辉也不会醒过来了。
“我又要走了,为了你的江山东奔西走,你心疼吗?如果心疼我话就睁开眼睛来好好的看看我,看看我如何的疲惫的为了你的江山奔走着,也看看我是怎么为了那不切实际的承诺累成这般模样,你醒一醒,不是说好了要并肩天下的吗?”沐筱萝的眼神中有深切的痛,痛的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想要哭,如何能够不想哭她是个那么脆弱的人儿。本该是被楚承辉保护在怀中的时候,却要一个人独当一切的去面对。
其实她不委屈,也不是一个人不能够面对这一切,只是没有办法却接受楚承辉永远都不会醒来的事实,整个事实未免太残酷了一点,似乎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抽筋扒皮一般的残酷,沐筱萝却只能倔强的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停止了对楚承辉的发疯。
其实她只是发泄一下,发泄给他听,不管他究竟能不能听到。
段峰在落在楚承辉所在了大殿的流离瓦上的同时,整个人也顺势向下滑了下去,怀中抱着的浣碧死死的闭着眼睛,伸手死死的抓着段峰的衣襟,害怕的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段峰浅浅的笑了笑,带着浣碧平稳的落地。
沐筱萝坐在楚承辉的窗前,耳朵猛的抖动了一下,似乎在捕捉着微弱的声音,沐筱萝意识到了房顶上有人滑落下来,带着琉璃瓦发出轻轻的磕碰的声音,沐筱萝的呼吸猛的一凝,眼波流转之间,就已经一闪身躲到了楚承辉的床后,她倒是要看看来者是谁。
在这样江山动荡的时刻,可谓是草木皆兵,任何莫名其妙出现在皇宫之中的人,不肖多想,一定是敌人。
“好了,没事了。”段峰伸手将浣碧冰冷的手掌纳入自己的掌中,用自己掌心的体温,熨烫着浣碧冰冷的手心,眉眼之间的温柔,就如同月亮的光华一般一泻千里,望进浣碧的眼底,浣碧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她忽然生出了一抹怯懦,一抹并不像踏入眼前的房间之中的怯懦,她想要闪躲,不想去看那个经年之中她从未放下的旧人,可是她知道,自己心中是又段峰的,也确实是想要和段峰白头偕老的,可是她害怕在看到楚承辉的时候会生出对段峰的愧疚感,其实她不过是个内心柔软的女子,就算是在皇宫的尔虞我诈之中被锤炼成了一个刚硬如铁的女子,她却也依旧是有感受的,也是一个会心疼的,活生生的人。
“我可不可以不去了,我真的放下了,难道你不相信我?”浣碧的声线里面热切的带着质问。似乎在怀疑着段峰对她的信任,段峰浅浅的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的这么的聪明了,她甚至有一种自己要控制不住她的感觉,段峰伸手揉了揉浣碧的发顶,似乎阿紫给浣碧力量。“去吧,去见他最后一面,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担心,也是你了了你的心愿,从此以后,你的心里,就只能装着我一个男人,永生永世。”段峰伸手指着浣碧的心口的位置,字字利落,铿锵有力,下达着最严密,最不容抗拒的命令,浣碧就只能这样抿着嘴唇,似乎狠了心一般的,推开了眼前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