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完了酒,村里的青壮和小伙子们一拥而上,围着寒笙一通敬酒。
这可是能独自打虎的人,是能走镖的镖师,武功十分了得,简直就像戏台子上唱的侠客。
寒笙酒量不错,但也架不住车轮战,开始有些微醺。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
小时候四处流浪,饿着肚子讨饭吃。
那也是一场满月酒,满桌的宾客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他想要上前要一个馍,吉祥话还没出口,就被人拎着脖领子扔出了门。
等不流浪了,他做了暗卫,一个弃情绝爱,生活在暗处的影子,他就不该有自己的感情。
后来,做了沈信的亲卫统领。
但同僚之间,像他这样忽然冒出来的四品官职,众人见了他,只会恭敬的称一句:统领大人!
他从没跟人划过拳,没跟人嬉笑怒骂,勾肩搭背,互相灌酒。
连沈信都不会。
沈信是大黎的战神,是西北的活阎罗,是漠邶人的噩梦。
他只会坚硬的站着,只会朝漠邶人举起刀,只会在重重大内高手的包围里对他喊,走,别回头,把兄弟们带出去……
他以为此生,都是刀剑雨血,都是家恨国仇。
现在有人拉着他喊:五魁首啊,六六六……
这该死的红尘啊,最能醉人心。
寒笙撸一把袖子,跟着喊……
堂屋也摆好了饭,大家开始落座。
桌子上摆的是这里最流行的八大碗,有素有肉,十分讲究,还没开席时,夏槿就能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