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啊!”
进了屋子,与众人相互行了礼。
虽不甚相熟,好歹也都是见过的。
清光县主见到她迎着碎金日光如仙姣而来,似乎饶有兴趣的扬起了眉梢,换了个看戏的坐姿,一手支颐的挨着乌木交椅的扶手上,动作牵动了鬓边长长的红玉髓流苏沥沥有声,晕了迷离的红晕在她白皙姣美的脸上,更显风华无限。
手炉递到了琰华手里,指尖微触的瞬间,感受到他紧张与薄怒下的微凉。
是啊,他已经够隐忍,也够懂得“人在屋檐下适当的藏拙”的道理了,可还是被人如此算计欺辱,如何能不感到悲凉呢?
给了琰华一个安定的眼神,沉幽的眸子扫过何朝隐含得意的脸,繁漪不紧不慢道:“既然如此,不若当着各位公子姑娘们的面搜一搜的好,是不是攀诬、栽赃,亦或是不是公子眼皮子浅贪财,总要分辨个明白的。”
“几百两的银子不曾花销在表面,那便是私藏了起来了。若真是公子做下的,拿下了证据也好一并交给父亲处置。咱们慕家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族,却也容不下此等登不上台面的手段在家中游窜,何大管家,您说是不是?”
何朝瞧她一脸的从容神色,似有不屑的流光从眼底淌过,拱手一揖,满面恭敬道:“四姑娘说的是。”
清光县主瞧着她笃定的样子,挑眉含笑道:“为了公平起见,便由咱们的人帮着走一遍,也免得有人从中动手脚了。”
琰华捂着手炉,套上的锦兰绣纹平整的纹路丝丝温柔,似乎寻到了一丝温度,朝县主微微颔首:“有劳,多谢。”
繁漪睇了眼那小厮,畏畏缩缩的伏在地上,哪里还能见得往日在清华斋里嚣张的模样,澹道:“所说是否不改?”
小厮颤颤看了她一眼,仿佛急切的想证明什么,昂了脖子道:“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就是借小的千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偷盗府里的东西啊!”
外头春光初显,庭院里一颗红梅开的正盛,在灿灿阳光下韵致流溢成风光锦绣,繁漪抚着袖口硕果盈枝的纹路,眉目盈盈的道了声“好”:“从前的咱们暂且不算,就从旧年的除夕开始说起。”
“除夕时府里给公子送来六身衣裳,以及十两银子,你拿走了现银以及四身去了覃工当铺换了银子,共计五十两,转脚去了宋华堂抓药,要钱还未付你便去了对门的赌坊,输了七十两,也就是说你还倒欠了赌坊二十两。”
“元宵节时,几位哥哥相互有赠礼,你拿走了一支宣城豪笔,一管缠金枝的瑞墨,典当得了三十五两,这一回你先去抓了药,是治哮喘的方子,所用一两三钱,给你妻子买了一只鎏金镯子,用了二两。拿着剩余的银子又进了赌坊,这一回三十余两输尽,再欠一百二十七两。”
她说的慢条斯理、有理有据,余音绵软如云,却叫心虚的人听着心底如天雷惊鼓。
“过了三日,你拿着三百两银子去还债。再三日前你又去赌,这一回输了五百两。回回输的干干净净的回府,你拿的什么交给的公子?”
“当了三百余两,恩?”
小厮不曾想自己的行为被盯了个严实,听的冷汗涔涔。
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快速的搜刮出辩驳的词儿来。
方张了口便又被繁漪打断。
繁漪睇了他一眼,淡淡的笑色与被云翳遮蔽下的光,沉然不已:“那枚昆山玉籽,到不知你典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