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你不开心吗?”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状态不对。
祁烟对上他满含担忧的眼眸,嘴角扬起:“没有,我很开心。”
“……”
沈饶不信。
他觉得她的笑容很牵强。
指尖扯住她的衣角,轻轻晃了晃,长睫在眼睑处洒下一小片阴影,他抬起,深邃的眼底附上层隐晦的焦躁不安。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祁烟的笑顿住,反手握住他的指腹,摩挲抚慰,“怎么会。”
沈饶却没那么好糊弄。
他步步紧逼:“裴屿臣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给你施压了?祁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
他捏着她衣角的手发紧,眸光闪动的重新望向她,“我不想变成你的麻烦。”
“我不想变成你的累赘,我不想一直被你保护……”
他头挨在她的肩处,闷闷道:“祁烟,我想并肩和你站在一起,我不想只看你的背影。”
虽然他喜欢祁烟为他站出来,但他不喜欢那种爱人独面危险,他却无能为力的情况。
那太苦了,他受不了。
祁烟想安抚他的手僵在半空,她望着洁白无瑕的天花板,叹了口气,手垂落下。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们不合适。”
他起身看向祁烟的双眸,只觉心脏被扼住,那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复杂神态,像不忍,又像……无力?
对,就是无力。
祁烟倚在棱角板正的桌沿,手心朝下半撑,眼角分明带笑,却毫无快意,低缓的声线掺冰。
“沈饶,舒舒服服当沈家少爷不好吗?何必跟着我受累?这些事你原本完全不必考虑。”
听她这些话,沈饶心凉了半截,上前一步,颤声道。
“你要抛弃我?”
“不,”祁烟摇头,“我只是为你惋惜。”
她侧头将视线落到窗外,这时正好有只麻雀飞过,她晃了下神,沈饶已经站定到她面前。
沈饶弯下脊梁,与她平视,沉吟道。
“我不懂,你在为我惋惜什么?”
说着轻轻他抬起祁烟的下巴,浓重到压抑的疯狂痴恋,从黑眸里毫无保留地渗出来,足以顷刻将人侵蚀。
祁烟愣愣地看他,沈饶那层温顺的人皮剥去,只剩阴暗贪婪地占有欲,他指尖擦过她的轮廓线条,喉头震动。
“你不需要为我担心,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管是柔软无害的小白花,还是见人就咬的疯狗。
他的爱已经到一种极端病态的程度。
沈饶挑起她一缕散发,轻吻,眸子还一眨不眨地锁着她。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不计代价,”他笑,“祁烟,别真当我是没脑子的蠢货,我是商人,远比你想的更清楚利害。”
沈饶从不做赔本买卖,唯独对她愿意血本无归。
“……”
祁烟睨着他,先否认一件事,“我没觉得你蠢。”
沈饶拉下脸:“这不重要。”
他在祁烟面前蠢,他又不是不知道!
祁烟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不用你付出代价。”
“什么意思?”
沈饶蹙眉。
祁烟抽回自己的发丝,眸底平静无波,清亮的瞳仁一动不动地凝着他。
只见,她缓缓启唇。
“让伴侣涉险、受难,那是无能弱者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