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说的委婉。
“牧先生,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沈饶蹙起眉锋,脸冷的似要结冰。
他跟祁烟,还用不到旁人插嘴。
瞧着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牧源坐直了身子,多年没使的首长气度尽显。
“我没跟你闲扯,沈少爷,如果她消失几个小时你就受不了了,那她消失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都了无音讯,你要怎么办?”
他每说一个字,沈饶的眸色就沉几分。
牧源却并不打算停下,指尖敲击桌上的文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那种身份,她有她的使命,她有绝对的首选……她永远不会把你放在第一位。”
他一句一顿地说,望着沈饶的脸,仿佛与多年前的那人重合。
‘你永远只会是他的次选!’
‘那我就支持他的选择。’
“那我就支持她的首选。”
他恍惚,沈饶说出的话后,和当年那张笑颜彻底重合。
沈饶也笑,薄唇扬起轻浅的弧度。
“我会支持她,我不需要她把我放在第一位,她心里有我就好,她就算很久不回来,我可以去找她,努力提升自己,尽力帮到她。”
他顿了下,垂下眼帘,“如果她不想我跟着,我也可以等,只要知道她安全就好。”
他不是怕等待,他是怕无望空洞地等待。
没有祁烟他会死,但他并不奢求祁烟的世界只围着他转。
不该那样。
她就应该是自由的。
……只要翔鹰会归家。
许久。
牧源才寻回略带沙哑的声音,双手撑着额头,颓然道。
“我真是服气。”
祁家人是会下蛊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死心塌地?
他并不质疑沈饶的真心,因为祁家人的魅力有目共睹,在场的就有三个。
两个肝脑涂地,一个至死不悟。
不管是上一代,还是这一代,他们从不缺簇拥者。
沈饶收敛温情,将话题拽回来,“这并不是重点,你们到底知道什么?告诉我。”
他的鹰丢了,他必须要知道鹰在哪,是否安全。
这是他现在还能保持住理智的底线。
牧源重新抬起头,视线又闯入他偏执的深眸里,半晌,叹了口气。
……
今日,清晨。
‘咔滋咔滋——’
皮靴踩进雪地里,发出令人牙酸地响声。
祁烟戴着的兜帽落了雪,黑侵染上白,她透过飘落的鹅毛,望向楼上泛着微光的卧室,淡漠地眸底,沾了点暖意。
她张开唇,用口型说了什么。
在被风雪掩盖前,依稀能看清,那是很简单的两个字。
‘等我。’
她回身,身影渐渐消失,地上的脚印也被层层厚雪掩盖,再不见丝毫痕迹。
几个小时后。
她掏出缩在口袋里的手,拍拍身上的积雪,慢悠悠地整理好一切后,才吸吸鼻子打量面前的建筑。
地处荒凉郊区的废弃厂房,大门上了锈,红色的漆掉了一地,正‘吱呀呀’往里灌风。
她呼出口气,造出的白雾飘散,打开铁门前,嘀咕了句。
“应该让他选个暖和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