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着怒气的脸上,写着四个字。
你个贱人!
祁烟没再看裴恕,带着沈饶离开。
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远。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半天没回来,怕你掉厕所里。”
“……”
裴恕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心里的气愤慢慢变成酸楚。
焯!
被绿茶上了一课!
训练场,射击训练区。
沈饶刚准备拿枪,就被祁烟止住,她看着他的肩膀。
“还疼吗?”
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装可怜,装的有些过了。
但沈饶最会顺杆爬,马上捂着肩膀,小声道。
“还有点。”
“要不要去医院?”
祁烟重视道。
“不用,你,你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沈饶觑着她的脸色,说的磕磕巴巴。
祁烟没有多想,让他坐下。
手伏在他肩膀处,热源隔着单薄的布料透过来。
她垂眸,语气淡淡的。
“我不会按摩,尽量轻一点。”
“……好。”
沈饶耳根染上薄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
祁烟确实手法不好,但胜在动作轻柔。
墨发带着独有的气息,往下滑落,惹得脖后瘙痒。
他本就是装的。
现在被她在肩膀处上下浮动的手,专注的眉眼,引的心神荡漾。
他心软的一塌糊涂,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定格。
裴恕平复好心情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两人像一幅美好温馨的画作,任何人都无法插入其中。
他就站在原地,定定看了许久,直到有人叫他才恍惚回神。
祁烟收回手,“好些了吗?”
沈饶抚着肩窝,哪里好似还留有她的温度。
“好多了。”
“那就行。”
她起身将枪塞进箱子里,也没问他两人到底起了什么争执。
祁烟不问,沈饶反而好奇了,出声试探。
“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推我?”
她连眼皮都没抬。
“你先动的手?”
“那倒没有。”
沈饶回答,接着低低道。
“他让我离你远点,说我配不上你,你……你也这么想吗?”
他在祁烟面前,内心深处对曾经游戏人间的自己是自卑的。
害怕她真的嫌弃他。
祁烟停下摆弄枪的手。
颔首看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很好,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不要妄自菲薄。”
“还有你离我远了,我怎么保护你,不要听他胡说。”
这些话,并没有熨平沈饶心里的褶皱,喃喃道。
“我很好,你也不要我。”
这时远处传来连环枪响,祁烟没有听清。
两人结束训练。
车行驶在回帝都的路上,天空渐渐变的灰暗,如蒙上一层模糊的雾,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灰白。
祁烟打着方向盘,余光瞥过后视镜,眼底极快的闪过什么。
车载音响传来能抚慰人心的女播音,播报着今天的天气预报。
【今日下午,帝都将迎来强降雪,降雪范围大、持续时间长,并伴有大风降温天气……】
这时,祁烟清冷淡然的声音,跟女播音重合。
“沈饶,抓紧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