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我大约能理解你担心什么,但是,能否信我一回,我虽然名声荒唐,但这些年来,于风花雪月上着实没有半分差错,我也并不喜欢流连花丛,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清安的手轻轻地颤了颤。
若说女子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那绝对是骗人的,然而大秦虽然对女子诸多宽待,却没有明文规定一夫一妻的制度,多由百姓自由,纵然清安再活一世,除了招赘外,也不相信男人能做到终生不纳二色。
而今天,顾牧却给了他这个保证!
也罢,她都已经重活一辈子,怎么算都赚了,若是瞻前顾后,又有什么意思?
“你的话,我暂且记下了。”
记下了,并不代表就完全相信,时间总能证明言语的真实力度。
顾牧也不指望一句话就让清安完全放下心防,他感觉得出来,清安似乎对皇子的身份格外排斥,想到东宫当年的某些举动,他心里也隐约有些明白,但明白归明白,他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算了,这估计是他临走前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了,既然清安愿意给他机会,那就不是靠嘴上说说,他也不急于一时。
“长悦楼的鱼做得不错,既然来了,我们也尝尝?”顾牧挑开一个轻松的话题。
清安瞥了他一眼,“长悦楼是我的,我能不知道这里的特色菜?”
说罢,她拉了拉手边的铃铛,不一会儿,便有店小二托着偌大的托盘,送上来精致的菜品,凉的少热的多,中间一道香味扑鼻的整鱼,色泽红亮,很是诱人。
包厢里的气氛无形中放松下来,顾牧正要招呼清安,清安却蓦然站了起来,蹙了蹙眉头,嘀咕道,“真是讨厌。”
顾牧脸上愕然之色尚未退却,随即耳中便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清安叹了口气,“本来想着多待……可到了哪里都没有清净的,你此去责任重大,万望保重,江南之险不能再发生了。”
说着,掀起包厢后头一道纱帘,露出一道墙,那墙却分成两半露出一个木门,清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木门后。
徒留下挽留不及的顾牧,气得差点摔了筷子!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道嚣张的声音,“小爷去酒楼,还需要提前预约不成?来你这小小的长悦楼是给你面子,你当自己是长安街赫赫有名的富贵楼啊?小爷今天还就要包厢了,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人抬脚就要往门上踹,哪知门恰在此刻开了,这人收腿不及,一个踉跄摔了进去,旋即被人一脚蹬在心窝,蹬得倒飞了出去,砸在桌面上,一桌子冷热菜全糊在了他背上,顿时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整个长悦楼上下一片安静,只听到顾牧冷然嚣张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顾牧面前称爷!”
顾牧袖子一捋,冷笑一声,那久违的骄横霸气又重现江湖,“小爷纵横京城的时候,你们还在包尿布呢,敢给人当枪使,找爷的麻烦,就别怪我把你给撅了!”
对付这种被人唆使找茬的蠢货,顾牧也犯不上动用武功,只单纯的拳头就能让对方能够吃不了兜着走,况且他正气不顺,这人一下子撞在了枪口上,正好送上来给他顾二爷出气,他又怎能不体谅那些人的一片心呢?
包厢里,有别于方才的静悄悄,里面拳拳到肉的闷响让外面的有心人听着都觉得痛,间或传来几声惨呼,腿脚爆踢的声音不绝于耳,耳尖的甚至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都闹成这样,包厢里也没有别人出声,你的消息有误吧?”
“不可能啊!”
“那靖安郡主呢?不可能还缩在包厢里吧?顾牧再嚣张,还能当着郡主的面揍人?里面分明空无一人!”
“——该死,让人金蝉脱壳了!长悦楼是古家的!”
靖安郡主在自家的酒楼里会情郎,怎么会连一点后手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