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都说过，我这人吃硬不吃软，把鼻涕、鼻屎用袖子一擦，跪在车后面磕头如捣蒜，只恨爹妈少生了一个头：“愿意愿意，我亲爱的姑奶奶，赶紧把水给我……”

……

就这样，我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辞职，又赶紧磕头如捣蒜回来上班。

好在宋雅雯也没为难我，反而在王牛打压我的时候，暗中帮了几次，给我俩少妇去接。

在几个精明的女人之间周旋，我满嘴跑火车就跟光头主持相亲节目一样，放个屁说是牛肉味的都能忽悠二十四位女嘉宾集体拍手。

“好屁！”

“牛肉屁，就是这个味。”

“既生屎，何生屁……”

“天下狗屁，唯使君与你尔。”

三两句大瞎话，就忽悠地少妇给我又是小费又是加钟，连色相都不用出卖，五千块钱便到手了。

也正是如此，我明白了那句“一入红尘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的原因。

你辛辛苦苦搬砖，忙忙碌碌编代码，勤勤恳恳写程序一个月，几千块了不起吧？北上广深这些一线城市兴许高点，可我一个谁都笑话的小鸭子，在一个五线边缘，六线徘徊的小城市，出台两次赚五千块，扣掉抽成也有两千多，能戒掉就见鬼了。

做我们这一行，昼伏夜出。

晚上醉生梦死，白天躺在被窝睡觉。

但我睡不着，老感觉心里有事。恰好田欣欣约我出来喝咖啡，好几天没见，我也很想她，就一起出来了。

兴许是田欣欣入戏太深，一见到我，就说希望为还躺在病床上的爷爷做点什么，我盘算着最近很倒霉，提议去附近寺庙找个瞎子，盲人算算卦开开光去去晦气。

田欣欣激动地点点头，说她早都想这样了，怕我责怪她自作主张，就没敢说。

我俩相敬如宾地演着戏，各自过着各自的人生。

开着她的奥迪Q7，翻山越岭三个小时，我俩来到附近很有名的一家寺庙。一进里面，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寺庙里正坐那一本正经念道德经的和尚，主持，我似乎都在皇城壹号见过，还开着玛莎拉蒂。。。。

庙里有很多佛像，四大金刚，一百零八罗汉，观音菩萨，财神爷，土地爷，红娘……外面全都镀着一层金光闪闪能亮瞎狗眼的漆。

而且不管你平时是高富帅还是煤老板，都在那齐刷刷撅着屁股磕头，我真想上去朝着他们菊花来一脚。

我觉得芸芸众生，都有高矮穷戳之分。

神仙也不例外，我找了一个佛像高大威猛，身上油漆锃光瓦亮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微闭双眼，满脸虔诚。

旁边一个女导游领着一群外国黄毛游客过来，导游举起书中的十字架，来到佛像面前：“这是弥勒佛，弥勒佛的肚子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笑世上可笑之人。寓意是要叫人把心量放大。而且戴着佛像每天不鞥经常去不干净的地方，比如洗手间，KTV，夜总会。这样简直就是对佛菩萨的大不敬。不但起不到开光加持的作用，反倒造作下亵渎的罪过。”

一旁正撅着屁股磕头的我跟田欣欣面面相觑，佛像还有这种讲究？

在寺庙里转了一圈，遇到的瘸子倒是不少，其中还有一个拉着田欣欣非得算姻缘，说我俩极其般配，如果将来不走再一起，那将天理难容，天崩地裂，血流成河。

我一脚把瘸子的饭缸踹出十几米远，挽起田欣欣的胳膊就要走。可是她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非得说瘸子算的好，要留下来算一把。

我以为这老和尚是想骗点钱晚上找小姐，没想到，这老和尚竟然他妈的深藏功与名！

老和尚两条毛茸茸的眉毛一挑，我着我的胳膊就要看脉搏，看手相和指纹，完事来了一句阿弥陀佛：“贫僧掐指一算，施名曰陈豆斌，春眠不觉晓，离离原上草，举头望明月，一览众山小，施主脸上满目春风，想必定是遇到大红喜事了吧。”

老和尚为了从田欣欣那赚钱，还又开始深度剖析起来：“施主年方二四，乃旺妇之相，想必近期准备筹办喜事吧。”

我吓得菊花一紧，鼻涕差点没刺溜出来。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和尚面前，心里猜测是遇到如来佛祖释迦摩尼耶稣撒旦转世下凡了，田欣欣听的正入迷，老和尚搞不好一下子就把我以前初中高中暗恋黄梦华时候，从她书包里偷用过的姨妈巾拿去撸的事说出来。

好在田欣欣也有一屁股事瞒着我，

怕老和尚把她那堆破事讲出来，就赶紧挽着我的胳膊说，“豆斌，我肚子有一点点饿了，咱们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俩还没跨出寺庙大门，老和尚就在后面跟着，一遍气喘吁吁地小跑，一边大喊，“施主留步，你们两个具有夫妻之相，只要结为连理，一定可以百年好合，一只红杏出墙来。”